金絲雀攻略指南後續章節

2025-01-08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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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世的時間停留在宴殊滅族那日,也就完全沒了收徒這一說。

十年來,我派人時時刻刻監視著宴殊。

可無論再重來幾次,宴殊還是和衛嬌嬌相遇了。

只是這一世,宴殊不曾表現出任何與衛嬌嬌親近的跡象……

一聲鳳鳴將我從沉思中拉回,我伸手拽下纏在我脖頸上的小鳳凰。

眨眼間小鳳凰變成一個漂亮矜貴的少年,他用左手撐著下巴,一雙丹鳳眼笑吟吟地看著我。

我問小鳳凰:「今日是你生辰,你想要什麼生辰禮?」

他眨眨眼:「我沒想好。」

鳳翎還要說什麼,族長派小輩請我們參加拜師大典。

鳳翎利索地變回原身,緊緊地黏在我的脖頸間。

大殿里人來人往,熱鬧極了。

族長久違地穿得花花綠綠,坐在主位。

小鳳凰瞧見族長這打扮,低鳴一聲。

族長頓時火冒三丈:「他敢嘲笑長輩?金枝!把他給我丟出去!」

小鳳凰從我脖頸處下來,變作少年的形態。

他嗤笑一聲,睨了族長一眼:「為老不尊。」

我連忙拉開快掐起來的兩人。

我看向族長,試圖轉移話題:「關門弟子的候選人都有誰?」

族長移開停留在小鳳凰身上的目光:「那孩子也來了。」

宴殊也來了?

這是金絲雀一族的拜師儀式,宴殊跑來湊什麼熱鬧?

上一世他不是看不上金絲雀,呆在度山十年連話都不肯同我們多說一句嗎?

這麼這次巴巴地往上湊?

不等我疑惑,拜師大典開始,候選弟子魚貫而入。

宴殊站在隊尾。

自入殿起,宴殊的目光猶如實質,死死定在我身上。

小鳳凰也察覺到了這束目光。

他輕「嘖」一聲,往前走了半步,擋住了宴殊投來的目光。

很快,我感受到另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。

怨恨、毒辣、恨不得將我拆骨入腹。

衛嬌嬌也來了。

她站在隊伍的另一側,冷冷地看著我。

8

族長挑了幾個略有天賦的小輩收為關門弟子。

宴殊對自己的落選毫不在意。

他垂下眼帘,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。

殿內很快只剩下幾個人。

族長頭疼地看著他們,準確的來說,是看著宴殊。

「宴殊,收徒的範圍只在金絲雀族內,你不可能……」

宴殊「撲通」一聲在大殿里跪下。

他背脊挺直,執拗地看著我:「宴殊想拜金前輩為師。」

族長看看我,又看看我身邊臉色已經臭到不行的小鳳凰,為難道:「這恐怕……」

衛嬌嬌打斷族長的話,她有些驚慌地看著宴殊:「宴殊,你不能拜她為師!」

我冷漠地看著大殿里上演的鬧劇。

「小鳳凰,今日是你的生辰,你想要什麼生辰禮?」我拉住鳳翎,問。

鳳翎很快被我順毛,他眼裡滿是狡黠:「我想要姐姐收我為徒。」

我爽快地答應了:「好啊,那從今日起,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了。」

我說:「我會永遠對你好,永遠護著你。」

宴殊一向平靜的眸子裡滿是難以置信。

——宴殊,你想要什麼生辰禮?

——宴殊,我會永遠對你好,永遠護著你。

——宴殊,別怕。

我看著情緒難以自控的宴殊,輕笑出聲。

看吧,宴殊,我也不是非你不可。

可你看起來,難過得快要道心不穩入魔了呢。

怎麼,在你殺ẗŭ⁴過我一次之後,覺得非我不可了嗎?

任憑宴殊身上的妖力亂竄,我沒再看他一眼。

我傳話給族長,囑咐他找人監視衛嬌嬌。

做完這一切,我帶著小鳳凰離開大殿。

回到住處的時候,已近巳時。

小鳳凰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罐桂花釀。

看樣式像是從族長的院子裡挖出來的。

鳳翎倒了兩杯酒,將其中一杯遞給我。

看到我疑惑的目光,他說:「拜師禮。」

「姐姐說我是你唯一的徒弟,會永遠對我好、永遠護著我。」小鳳凰挑眉:「怎麼,姐姐想賴帳?」

我在小鳳凰認真的目光里敗下陣來,端起他手上的桂花釀一飲而盡。

「怎麼會有兩個小鳳凰?」我暈暈乎乎地看著眼前的重影,後知後覺地想:完蛋了,我好像是個一杯倒。

身上越來越熱,我下意識地往小鳳凰那處靠過去。

不對,一杯倒也不是這麼個倒法兒,族長的桂花釀有問題。

鳳翎慌亂地接住我,他的手環著我的腰:「姐、姐姐?」

我舔唇,小鳳凰身上有股香味……

我不可控制地湊近,唇瓣堪堪擦過小鳳凰的臉頰。

鳳翎羞得臉頰酡紅,他一雙眼睛含了水似地望向我。

徹底失去意識前,我憤憤道:族長那個為老不尊的傢伙!他為什麼要在酒里放春藥?

9

和我有一夜露水情緣的仙君,是我早早便抱好的金大腿,是我養了十年的小鳳凰,是我占有欲超強的小掛件,是...是我剛收的徒弟。

清晨的陽光灑在我身上的時候,我小心翼翼地扒拉開小鳳凰鎖在我腰間的胳膊,落荒而逃。

我拜託族長將很久之前便給小鳳凰準備好的生辰禮送過去後,便躲在他的屋子裡唉聲嘆氣。

我躲了小鳳凰整整一個月。

小鳳凰也識趣地沒來找過我。

這一個月里,我整日蹲在族長的屋子裡監視宴殊與衛嬌嬌。

這日,我繼續蹲在水鏡前監視宴殊,卻等來了許久未見的族長。

他稀奇地看著我:「金枝,你怎麼難過成這樣?毛掉光了?」

我看他一眼,繼續嘆氣。

族長換了個話題:「宴殊和那個凡人女子怎麼樣了?」

我再嘆口氣,變出一面水鏡。

很快,水鏡浮現出度山山腳的場景。

穿著月白色襦裙的少女拉著宴殊的手,神色艾艾地說著什麼。

可宴殊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,他草草應付了幾句,攥著手裡的小瓶子出神。

上一世,宴殊滅我全族後唯獨留下了我,他說衛嬌嬌生病了,需要我的心臟作藥引。

算算日子,衛嬌嬌撐不了多久了。

可這一世的宴殊至今都未曾出手幫Ṭū₈衛嬌嬌。

我估計這才是衛嬌嬌上度山的真實原因——她快死了,可宴殊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,不肯再幫她了……

一聲嘹亮的鳳鳴將我從沉思中拉回神。

小鳳凰變回人身,站在屋外喊我:「姐姐、姐姐……」

見我許久未曾回應他,鳳翎的聲音都帶了委屈的鉤子。

族長一副看戲的表情:「我還未曾問,你把那隻小雞崽子怎麼了?」

我瞅他一眼,繼續嘆氣。

小鳳凰站在還在屋外:「今日是姐姐的生辰,我特意尋了個稀罕物件兒送給姐姐,可姐姐卻不願意見我……」

小鳳凰的語氣活像是個被拋棄了的小可憐,繼續道:「姐姐不願意理我,肯定是鳳翎做錯了什麼惹惱了姐姐,難道是那晚我太……」

我飛身而出,捂住小鳳凰的嘴。

哪怕活了兩世,我都未曾與旁人如此親密接觸過。

可青天白日的,這人怎麼能如此坦然地同我討論這種事情?

我羞道:「你閉嘴!」

小鳳凰眨眨眼,將手上的玉佩遞給我。

鳳翎將我捂在他唇上的手拉下來攥在掌心:「姐姐,生辰快樂。」

我看著小鳳凰手裡的玉佩——白色的玉佩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瑩潤的光澤,不用細看便知曉這是件溫潤養魂的好東西。

我接過玉佩:「謝謝,你……有心了。」

小鳳凰剛要回話,不知道什麼東西落地,帶來一聲清脆的聲響。

宴殊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,他愣愣地看著我與小鳳凰交握的手。

半晌,他回過神來,慌亂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。

宴殊的手被碎片割破,他卻像是察覺不到似地,自顧自撿著。

終於,他撿起所有的碎片。

宴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:「姐姐,生辰快樂……」

10

宴殊是只蛟,他很小的時候便立志要化成龍。

為了實現這個目標,他一直艱苦地修行。

宴殊的心思全然放在化龍之上,一般的東西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,除了亮晶晶的小瓶子和衛嬌嬌。

他喜歡小瓶子,便下意識地以為我也喜歡小瓶子。

哪怕活了兩世,宴殊也根本不了解我喜歡什麼……

這邊,宴殊還在等著我的回話。

小鳳凰護食似地擋在我身前,緊緊攥著我的手不放開。

我說:「宴殊,我根本不喜歡小瓶子。」

宴殊流著血的手指一縮。

「那、那姐姐喜歡什麼?」宴殊問:「只要姐姐喜歡,只要姐姐說,我都去給你尋來。」

我忽然想起上一世被他親手剝下一身羽毛的痛苦。

我說:「我缺一件護身的軟甲,你捨得把你的鱗片剝下來給我嗎?」

宴殊沉默了一瞬,利索地化成蛟身。

黑色的鱗片一片一片的自他身上剝落。

周圍安靜極了,只能聽見鱗片剝落時宴殊吃痛的悶哼聲。

宴殊剝到一半,穿著月白色襦裙的少女終於趕到。

她滿臉淚痕地抱住奄奄一息的蛟,白嫩的肌膚與黑色的鱗片形成鮮明對比。

衛嬌嬌厲聲質問道:「金枝,你明知道宴殊最聽你的話了,剝鱗這麼疼,你怎麼能讓他……」

疼嗎?

疼的。

上一世的我一身妖力耗盡,瀕死之際被宴殊一片一片地拔下身上的羽毛,只是因為衛嬌嬌想要一件金絲雀羽毛做的衣服。

我不疼嗎?

又有誰來可憐我呢?

我闔上眼,對宴殊道:「停下,宴殊。我不要了。」

宴殊瞬間化作人身,他用染了血的手小心翼翼地牽住我的一角:「姐姐,不、不疼的,你別不要我。」

我扯出宴殊攥在手裡的衣服,俯身湊近他的耳邊:「鱗片被活生生拔下,不痛嗎?」

宴殊愣愣地注視著我。

「可是宴殊,我真的很痛,你拔我羽毛的時候,我痛得快死掉了。」

宴殊烏漆漆的瞳仁震動:「你、你也是重生……」

我不等宴殊回話,帶著小鳳凰揚長而去。

11

剛回到住處,小鳳凰便變回原身貼在我的脖頸上。

我摸摸他的羽毛,問:「你不開心?」

鳳翎周身氣息一變,他把頭往我肩窩裡埋,自顧自蹭著撒嬌。

半晌,他變回矜貴漂亮的少年。

小鳳凰忍了又忍,還是開口道:「姐姐,宴殊喜歡你。」

說完,他整隻鳳凰都蔫了。

鳳翎垂著眸子,緊緊抿著唇,不肯再看我一眼。

我撥弄著腰間的玉佩,小聲道:「脖子有點冷,好像少了點兒什麼東西……」

小鳳凰還垂著頭,但明顯支棱了起來。

我剛起身,鳳翎便跟著站起來。

他委屈巴巴地看我一眼。

末了,小鳳凰還是敗下陣來,變回原身貼在我的脖頸上。

我摸摸小鳳凰毛茸茸的腦袋,哄道:「宴殊在意我也罷,不在意我也罷,對我而言都不重要。」

我察覺到鳳翎主動將頭往我手心拱,鬆了一口氣:總算是把人給哄好了。

我的確不在意宴殊了。

比起宴殊,小鳳凰更能牽動起我的情緒。

我也不是沒察覺到小鳳凰對我的心思。

我以為重來一世,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,可在小鳳凰陪伴我的十年里,我竟然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。

躲鳳翎的一個月,我渾身不自在,總覺得少了些什麼。

如今想來,我怕是早就被他溫水煮金絲雀了。

我嘆口氣,該尋個什麼由頭把衛嬌嬌和宴殊放進度山了。

自從衛嬌嬌出現,除了拜師大典那次,她不曾往度山上頂來過幾次,似乎是在忌憚些什麼。

上一世究竟發生了什麼,才導致度山滿門被滅呢?

總要把隱患解決了才能安心談情說愛。

可這段時日宴殊總是找上門來。

他試圖通過傷害自己來換取我都關注,他傷得一次比一次重。

對此,小鳳凰有些不安。

我正想著,小鳳凰不知什麼時候變回了人形。

矜貴又漂亮的少年滿臉不高興:「姐姐,距離你睡了我已經過去一個月零一天,你為什麼還不肯給我一個名分?」

我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。

我摸摸鳳翎的臉頰:「其實,躲你的一個月里我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:「鳳翎,我心悅於你。」

小鳳凰渾身一顫,欣喜地看向我。

我繼續道:「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你願意配合我做個局嗎?等事情落幕,我會認真地追求你,你……」

「我願意的。」小鳳凰用柔軟的臉頰蹭著我都手心:「無論姐姐要我做什麼,我都是願意的。」

說完,他小聲地喃喃道:「不用姐姐追我的……」

我沒聽清他說的話:「什麼?」

鳳翎似乎有些羞澀,他撩起眼皮看我一眼,乖巧到:「我很好哄的,不用姐姐費心思追,我可以自己攻略自己……」

我:真是沒看出來,未來夫君竟然是個戀愛腦?

12

農曆四月初七,宜嫁娶。

度山難得有喜事,族長廣發請帖宴請諸多賓客前來觀禮。

度山上下歡樂融融,連長階旁邊的青松瞧著都翠綠了些許。

陽光透過樹梢照下,把青石台階割出斑駁的影子。

宴殊與衛嬌嬌並肩走在石階上。

宴殊面色冷淡,似乎回到上一世話少的時候。

他周身殺意滿滿,不像是來觀禮的,倒像是……來搶親的。

比起初見的時候,現在的衛嬌嬌臉色慘白,身形消瘦了很多。

但她的眼睛裡光芒不掩,她緊緊抓著宴殊的胳膊,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我一襲大紅色嫁衣,站在長階盡頭,睨了他們一眼。

我忽然覺得這一幕很是眼熟。

上一世似乎也是這般,宴殊站在被鮮血染紅的長階盡頭,他將衛嬌嬌護在身後,睨了我一眼……

手腕一動,有人牽住我的手。

小鳳凰穿著大紅色的喜袍,襯得人更加丰神俊朗。

他站在我的身旁,攥著我的指尖:「姐姐,賓客們都在大殿里等著呢。」

「知道Ťű̂₎了,我這就回去。」

我不再理會宴殊停在我身上的目光,牽著小鳳凰的手往大殿里走去。

紅色的蓋頭遮住了我的視線,我任由鳳翎帶著我,一步步往前走。

很快,我感受到一陣妖力波動。

賓客的吵鬧聲不知何時消失了,原本人來人往的大殿變得空蕩蕩的。

整個度山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鍵,連被春風吹動的樹枝都停止了擺動。

我身上的大紅嫁衣變成了常服——那是上一世,我死前穿的衣服。

宴殊和衛嬌嬌動手了。

做了那麼久的局,我本以為小鳳凰和族長能幫襯一二。

可現在看來,似乎除了我,其他人都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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