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親過,不知道。」
「要不我們再看看紀錄片找找感覺?」
「……」
陸琛深呼吸一口氣,像是在壓抑什麼。
「看個屁,我來,你閉嘴。」
「嗷。」我眼巴巴地盯著他。
看著他朝我傾身而來,撐著床的那條手臂肌肉紋理清晰可見,青筋熱騰騰地凸起。
這種很糙的畫面配上陸琛,我就突然覺得很性感。
恍恍惚惚中,臉就被人很輕地親了一下。
平時嘴欠又毒舌的男生,嘴巴有點意外的軟。
一觸即分。
我還沒感覺出來多軟,陸琛就已經直起了身子,嗓音有點啞,喉結動著。
「行了,親完了。」
我不滿道:「我說的是親嘴,不是親臉。」
「親嘴不可能。」
「為什麼?」
陸琛撩撩眼皮,神情很冷,很陌生。
「那是留給我女朋友的,你是我女朋友嗎?」
「不是啊……」
「那我為什麼親你?」
13
那天陸琛死活沒親我,臉叫一個臭。
陸阿姨來敲門時還以為我倆吵架了。
女朋友……
陸琛看著渣男,其實他骨子裡挺純情的。
不然也不會一直潔身自好。
誰要是當了他女朋友,絕對會被照顧得很好。
那我呢?
他有了女朋友,大概就會遠離我吧?
不會大半夜被我薅醒出去吃夜宵,也不會一起看紀錄片,更不會給我送藥扛行李了吧。
友情哪有愛情重要?
這麼一想,我還挺不是滋味的。
高三時他不在身邊的那種空虛感再度來襲,讓人情緒低落。
暑假最後幾天,我一直窩在家裡,沒心情再和他打打鬧鬧。
他也沒來找我。
偶爾我才能看到他和同齡人約著去小區球場打籃球的背影,或者飯後遛彎時碰見他冷臉路過。
甚至返校那天,他只是幫我把行李扛上去,之後轉頭就走。
我茫然失落。
舍友好奇道:「你倆吵架了?」
「也沒,就是感覺得和他保持點距離,畢竟他遲早要找女朋友,我們遲早要變陌生。」
「朋友,就得有朋友的樣子。」
「什麼?!」
「我以為你倆正曖昧著,馬上就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了。結果你告訴我只是朋友?」
我懨懨反駁:「哪裡有曖昧?我倆從小到大就那個相處模式。」
他逗我我暴怒,我氣他他揍我。
成天雞飛狗跳。
長大後才稍微收斂點。
舍友驚訝。
「不是啊,陸琛他看你的眼神都欻欻冒火星子了,你還沒察覺到?
「哪個帥哥閒得沒事幹,經常大半夜給你送奶茶,送肯德基,成天只黏著你,打球都只接你送的水,這不是喜歡你是什麼?
「放別人身上,二胎學區房在哪裡買都想好了。」
我嘆了一口氣。
「喜歡?他怎麼可能喜歡我?你不知道,他高中時曾經明確和別人說過不喜歡我。」
「啥?」舍友徹底蒙了。
我更懨了。
其實身邊有這麼一個優秀的竹馬,在青澀懵懂的年紀喜歡上他是一件很自然又正常的事情。
只是高一那會兒,由於我和他總是打打鬧鬧,老師以為我倆早戀。
先把他叫去了辦公室教育。
我推門要進去時,就聽到了陸琛冷漠地回答:「老師,她不喜歡我,我們不會早戀。」
所以我也就收起了那點小心思,傷心欲絕,轉頭把注意力放到了男神江頌身上。
沒想到最後哪個帥哥都沒撈著!
我恨!
14
舍友的話讓我心情更差了。
我躺在床上點開陸琛的頭像。
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憤地戳了兩下,結果搞成了拍一拍。
【?】
陸琛直接一個死亡問號發過來。
我尷尬解釋:【我點錯了。】
陸琛:【不是,我是問你哪位?】
知道他是在故意嘲諷我這幾天對他甩臉的事情,我實在難受,真的不想和他冷戰了。
於是直接滑跪道歉。
【我錯了!不冷戰了行不,我明天請你吃飯!】
陸琛滿意了:【明天不行,搶選修課。】
【哦對,說到這個,你能不能和我一起上籃球課?】
陸琛:【你不是討厭籃球?】
我解釋:【這不是方便和你一起玩嗎?而且有你教我,我這門選修不就穩了嗎?】
陸琛:【叫哥。】
我故意撒嬌。
【陸琛哥哥,你最好了!】
陸琛:【退下。】
【喳!】
冷戰結束。
我攥著手機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吧,起碼我和他還有友情和親情。
15
我和陸琛又恢復了每天微信鬥嘴的日常。
但是由於開學事情多,男女寢隔得略遠,我倆遲遲沒有約上那頓飯。
再見面時就是第一節籃球選修課。
我一趕去球場,發現他已經到了,正和幾個男生投籃隨便玩著。
那隨性散漫的模樣惹眼得不得了。
我左右瞅了瞅,發現這節選修課的美女含量竟然意外超標。
嘖,狗竹馬一如既往地招蜂引蝶。
我唏噓不已。
這時,陸琛突然一下子扭頭朝我看了過來。
然後把籃球扔給別人,直接過來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。
死沉死沉的。
還熱。
把我紮好的頭髮都搞亂了,很是狼狽。
「大哥,你這樣搞得我跟個小手辦一樣。」
「不樂意當我的手辦?想不想讓我教你籃球了?」
說著,他揉了一把我的頭。
頭髮徹底亂了。
瞧瞧,就這德行,說他喜歡我,誰信啊。
我給了他一胳膊肘,這才逃出來,憤憤地重新紮頭髮。
陸琛就在旁邊直勾勾地看著我。
仿佛我扎頭髮是什麼很新奇的事情。
「老看我幹什麼?」
「沒幹什麼,就是想問你要個東西。」
「要啥?」
「你手腕上那根多餘的小皮筋。」
我雖茫然,但還是遞給他。
「你要這個幹什麼?也扎頭髮?不會是扎腿毛吧?」
「別管,去簽你的到去。」
他直接扒拉著我去簽到打卡。
就是手上的黑色小皮筋挺明顯的,耳朵也有點紅。
16
這種選修課一向沒什麼紀律性。
老師簡單說了下期末要求,就讓我們自己玩去了。
陸琛直接拉著我來到一處人少的籃筐前,開始教我。
說了一大堆專有名詞。
我聽得頭暈眼花。
我為什麼要為了和這個狗東西待一起而頂著大太陽受罪?
我選擇插花課陶冶情操不好嗎?
男人有命重要嗎?
但沒辦法,選都選了,我只得罵罵咧咧地從拍球開始練起。
某人卻當個甩手掌柜,去陰涼處坐下喝水,時不時懶洋洋地諷刺我兩句。
「沒吃飯嗎?
「你是殭屍嗎?膝蓋不知道彎一點?」
我氣炸了。
準備把這個籃球呼陸琛臉上,解解氣。
結果就看到一個美女正站在他面前,面露羞澀。
「陸琛,今天上完課,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啊?」
「不去。」
「為什麼不去呢?」
只見陸琛抬了抬胳膊,露出手腕上那根帶著粉色愛心的小皮筋。
「你說呢?」
美女一怔,臉上的笑差點就沒掛住。
「原來是這樣,打擾了。」
我抱著籃球,默默轉過頭。
不知怎麼的,我突然想起之前上網看到的非主流文案。
男生帶著小皮筋就是暗示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。
那代表著定情信物。
也代表著,喜歡。
17
美女走後,我抱著籃球慢吞吞地湊過去。
陸琛坐在陰涼處,瞥我一眼,眸子漆黑。
「不拍你的球了?」
「不拍了。歇歇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