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將女後續章節

2025-01-08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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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身後坐著的顧悅,一臉的得意與憧憬,偶爾掃過我的眼神,也藏著嫉恨。

可她嫉恨我什麼呢?

在邊關時,我曾碰到別人家的妹妹,都以自己的哥哥是個保家衛國的戰士為榮。

從來沒有這種,嫉恨哥哥,想要哥哥命的妹妹。

活著已經夠難了,有個親人互相依靠不好嗎?

我不懂,所以我假裝沒看見,穿好官服後便靠在馬車裡假寐。

母親幾次欲言又止,終是一句話未說。

這場慶功宴,是為了慶祝收復失地,大敗敵國,給邊關回來的將士們進行封賞才召開的。

雖說只涉及武將,規模卻很大。

滿朝文武及其家眷,幾乎都到了場,堪比國宴,足可見聖上的重視。

聖上例行勉勵之後,便開始論功行賞。

我的名字排在第一個,光是大小功績就足足唱了半個時辰,聽得我都快睏了。

好不容易念完,聽到:「宣,鎮國公顧秉忠之子,顧瑾,上前聽封。」

我站起身,上前行禮,餘光卻一直盯著顧悅。

她面色躊躇,似乎有些猶豫,可咬了咬牙後,她徑直起身跪在了我旁邊。

周圍頓時一片譁然。

我聽到父親小聲呵斥:「胡鬧!你上去幹什麼?趕緊下來!」

於是我也一臉詫異問她:「悅兒,你跪這幹什麼?」

顧悅深深看了我一眼,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蔑笑,接著她俯身磕頭,揚聲高呼:

「啟稟聖上,臣女是鎮國公之女,顧悅,顧瑾是臣女的嫡親哥哥,或者應該說是姐姐。

「今日貿然出聲,是為檢舉,顧瑾男扮女裝,卻隱瞞身份上陣殺敵接受封賞,是為欺君罔上,望聖上明察!」

滿場俱靜。

父親驚駭欲絕,不可置信。

母親垂著腦袋一言不發。

而旁人好奇疑惑的視線紛紛落在我身上,讓我如芒在背。

這場景和上輩子一模一樣。

顧悅也是如此,偽裝得大義凜然,看著我振振有詞:「姐姐,對不起,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。

「你犯的是欺君之罪,不能因為你一個人連累鎮國公府百多口人,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。」

她說得義正詞嚴,再加上母親從旁佐證,被眾人稱讚明公正氣,就連聖上也對她讚譽有加。

而我,由於被最親近之人背叛,亂了心神,以至於失去了最好的辯駁的機會,被坐實了欺君的罪名。

聖上惜才,留我一命,卻剝奪了我所有的功績。

那是赫赫戰功,若一點殊榮都不給顧家,恐會引起百姓猜測,朝臣動盪。

父親便大膽請求,說我和顧悅都是他的女兒,不如將功勞算在顧悅頭上。

於是顧悅當場受封,成為了大錦唯一一位異姓公主,有封號,享食邑,好不風光。

也是那時我才知道,顧悅在知道我的身世後,從火災和鞭打中敏感地察覺到父親並不喜我,甚至想要我的命,於是她和父親宋瑩瑩他們達成了合作,一起除掉我。

可父親現如今的樣子不似偽裝,也就是說,今生我改變了被火燒鞭打的命運後,也間接影響了顧悅的判斷以及她和父親的合作。

聖上久不言語,顧悅趴在地上的背越來越低,幾乎要與地面齊平了。

就在這時,聖上沉聲問道:「顧秉忠,此事是否屬實?」

父親一哆嗦,幾乎是連跪帶爬撲了過來:「聖上英明,小女一派胡言,顧瑾怎麼可能是女兒身?他出生時,臣親眼見過的,他是個男嬰啊!

「他、她若是女子,那必然是臣的孩子被換了,臣要求徹查!」

看著母親抖成了篩子似的身體,我差點笑出聲。

父親可真是個神助攻啊!

8

聖上眸色深沉一直盯著台下,那目光猶如實質,刺得我頭皮發麻。

我尋思著要不要主動出聲。

正在這時,前方傳來六皇子遲疑的聲音:「顧瑾,你真是女子?」

我沖他投去感激的一瞥,這才重重磕了個頭,借著台階將實情秉明。

「啟稟聖上,六皇子,臣確實是女子。」

六皇子的雙眸陡然射出璀璨的光華,讓我不敢直視。

父親一臉驚詫,眸光中充滿了震驚。

顧悅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看著我一臉譴責。

「我知姐姐心高氣傲,覺得不輸男兒,想要為國效力,可你不該隱瞞身份,視我朝律法於無物。」

這是想要將男扮女裝欺瞞世人的罪全推到我頭上啊。

我怎能讓她如願?

我悄悄朝著六皇子使了個眼色。

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,又看著顧悅神色好奇:「可鎮國公說了,顧瑾出生之時,他是看過性別的,難道顧瑾還是個小嬰兒時便能假扮男嬰?」

顧悅一怔。

聖上蹙眉:「鎮國公夫人何在?速將實情道來。」

母親立刻躬身向前,跪地行禮:「啟稟聖上,臣婦、臣婦生產時遭遇難產血崩,差點一屍兩命,實在力竭,故而不知、不知其性別。」

我:「……」

母親這個藉口極差,太容易被拆穿了。

我剛出生那段時間,是母親在府內過得最艱難的時間,因為人人以為她誕下的是一名男嬰,阻礙了顧榮成為世子的路,所以不到滿月,我便遭遇了幾次險情。

有乳母造成的,也有丫鬟造成的。

以至於後來,照顧我的相關事宜便由母親親力親為。

這太好調查了,隨便問個府內的老人都知道。

比如,父親。

他幾乎是下意識反駁:「陳氏!你在說謊!顧瑾小時候明明是由你親自照顧的!若是她本是女子,那必然是你一手策劃!」

母親的背一下子彎了下來,她哆嗦著嘴,氣得渾身發抖,當場就和父親爭吵了起來。

鎮國公府後院那點事,全都被抖摟了出來。

顧悅越聽越急,這和她預想的不一樣。

她不由眉眼焦躁:「母親當年處境艱難,若是誕下女嬰,恐母女二人都會性命不保,故而出此下策,此為保命!情有可原!

「姐姐就不同了,她幼時不懂,可長大後總能分得清男女之別,她既然發現了事實,明明可以及時撥亂反正,卻貪戀權力,依舊以男子之身行兵打仗,積累軍功,這是蓄意隱瞞,是對聖上的不敬!」

聖上一聲低笑,饒有興致地反問:「哦?可朕聽到的,怎麼是另一個版本呢?」

接著,宣旨公公開始朗讀我寫的摺子。

在摺子中,我詳盡闡明了當年如何發現的真相,當時戰況多麼焦急,以至於我沒能第一時間秉明實情。可班師回朝後,我便決定當面請罪,誰知我告知府內眾人時,所有人都不許我說出真相,他們將我關了起來,企圖燒死我掩埋事實,然後再領取我的功勞。

摺子念完後,全場皆驚。

父親想反駁,可被他安排點火的小廝被帶了上來,側面佐證了祠堂的火情為父親的命令。

而在大廳爭執父親押我跪祠堂的事,知道的人多,但知道緣由的人少。

除在場四人外,只有宋瑩瑩和顧榮了。

可他們倆和我有生死相關的利益關係,證詞作不得數,於是,這一項罪名,也算成立。

再加上我寫絕筆信時和母親的書信往來,便是鐵證如山。

他們無可辯駁。

如此一來,我是無辜的,妄圖欺君罔上的人,可就成了他們。

聖上震怒。

直接收了父親的兵權,並貶公為侯,連降四品,罰俸三年。

至於母親和顧悅,聖上只留下一句:「為母不公,為妹不敬,德行有虧,且好生教養吧。」

被聖上這麼一說,顧悅完了。

9

慶功宴被中途打斷,滿朝文武看了一場好戲,散席離開時均是意猶未盡。

更有與父親不對付的老臣,撫著鬍子幸災樂禍:「鎮國公、不,顧侯爺最有出息的子輩竟然是個女子,看來當真是後繼無人啊,哈哈哈。」

父親臉色黑沉,一回家便拿出了家法,斥令我和顧悅跪下,拎著鞭子就要往上抽。

母親嚇壞了,直接撲到顧悅身上用後背擋住了她。

「老爺,顧悅是女子,身上可不能留下鞭痕啊,這讓她以後如何嫁人?」

父親一聲嗤笑:「果然不公,顧瑾也是你的女兒,怎麼不見你上前相護?」

母親一愣,幾乎是下意識避開了我的視線,嘴裡喃喃著:「不一樣,悅兒自小嬌寵著長大,沒吃過半點苦頭。」

顧悅冷笑一聲,倔強反駁:「她算什麼女子?從小和那些當兵的男人廝混,早就沒了聲譽,這樣的人留著只會敗壞府內的名聲,家裡的女眷從此再也抬不起頭!」

在一旁看戲的宋瑩瑩坐不住了,畢竟她還有兩個待嫁的女兒。

她焦急地拉了拉父親的衣袖:「老爺,這可如何是好?」

父親瞬間臉色鐵青,怒火更甚,猛地一鞭子抽在了母親背上。

「都是你乾的好事。」

母親痛得直哆嗦,卻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
至於我,父親看了半晌,神情晦暗難測,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處置的話。

而是發下話來,貶妻為妾,將宋姨娘抬為了正妻。

這確實是個好時機,今日之事宋瑩瑩沒有被牽扯進來,且她膝下還有長子顧榮。

而母親剛被聖上親口斷言,說德行有虧。

所以父親的做法,既不會為人詬病,又抬高了庶女的身價,方便她們以後婚嫁。

宋瑩瑩當場喜極而泣,就連看我的眼神都和善了一分。

至於母親,一氣之下昏厥了過去。

她昏迷了整整三天,終於在第四天的早上醒了過來,第一件事便是將我叫了過去,拉著我的手哭訴。

「瑾兒,你男扮女裝參軍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,所有人都說你不知廉恥整日和男人廝混,連累悅兒也沒了聲譽,你可得補償你妹妹。

「如今娘成了妾室,悅兒也變成了庶女,親事本就艱難,未來只能靠你了。」

我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
看著母親潮紅的面色,乾枯的嘴唇,我答非所問:「母親身上的鞭傷可曾請大夫來看過?有沒有上藥?」

母親一愣,下意識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顧悅。

顧悅面上閃過一抹慌張,她眉頭一擰:「自然是看過的,姐姐你不要岔開話題,如今說的是你怎麼補償我。」

我冷冷一笑:「如今之事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?」

顧悅氣結,嗔怨地瞥了母親一眼。

母親立刻接過了話茬:「瑾兒,你妹妹不是故意的,你犯的畢竟是欺君之罪啊,是個人都會害怕的,更別提她還只是個孩子。」

我嗤笑反問:「欺君之罪?那不是母親犯的嗎?」

母親頓時惱羞成怒罵我不孝。

因著今日聖上不但沒有責怪我男扮女裝,反而稱讚我巾幗不讓鬚眉,她們便暗自揣度,我的功績估計還會另行封賞,話里話外讓我去找聖上求情,將功績算在顧悅的頭上。

可那是我一刀一劍拿命拼出來的,又憑什麼給顧悅呢?

顧悅一聲尖叫,厲聲質問我:「若不是你,我還是鎮國公府的嫡女,若不是你,我不至於被罵是不知廉恥的顧瑾的妹妹,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,你本應負責!」

我恍然。

看來她被母親驕縱慣了,已經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,只想著通過歪門邪道獲取別人的勞動成果,卻不會反省自身。

我垂眸掩下眼中冷意:「只是如此嗎?這樣便可補償妹妹了嗎?」

畢竟前世,母親為了維護顧悅的聲譽,可是一杯毒酒逼死了我。

她說我活著也是被萬人唾棄,不如自盡,不僅能給自己立個貞潔烈女的牌子,還能挽回府內家眷的名聲。

如今,她們又怎麼甘心只要功績?

果不其然,母親看了我兩眼,還是艱難地說出了一樣的請求。

而顧悅,遞給了我一杯毒酒。

「姐姐,喝下它,便算你報答了母親的生養之恩,也算全了你我的姐妹之情。」

我在兩人期待的視線下接過酒杯。

然後直接潑在了顧悅臉上。

「你臉可真大,可我又不是你娘,憑什麼慣著你?」

10

不再理會震驚的兩人,我直接去了六皇子府。

問他要了一壺酒,喝了個酩酊大醉。

重來一世,我卻還是不懂。

明明兩個都是她的親生女兒,為什麼她可以為了顧悅要我的命?

難道就因為我沒在她跟前長大嗎?

就因為我性格冷硬不會撒嬌討巧嗎?

六皇子默默將我空掉的酒杯添滿:「原因很重要嗎?知道了之後就可以磨滅曾經的傷害嗎?」

我搖了搖頭,暗道不能。

我只是有那麼一瞬對自己產生了懷疑。

父親不喜,母親偏心,嫡親的妹妹嫉恨我到只想除掉我,難道我真的,那麼討人厭嗎?

可片刻後,我便將這些念頭甩出了腦海。

不管別人是否喜歡我,我總是要活著的,那又何必在乎這些人的看法?

還有那麼多失地沒有收復,我怎能去死?

六皇子聽完一陣沉默,他抬手似乎是想撫摸我的頭頂,卻頓在了半空。

他默默縮回了手,看著我目光隱忍。

「顧瑾,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那個家?」

怎能不想?

從重生那天起,我無時無刻不想擺脫那個家。

可當今聖上重孝,也沒有斷絕血緣關係的先例,我只能徐徐圖之,再分步瓦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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