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根本一點都不像他,他溫柔你暴躁,他陽光你成熟,他熱烈你冷淡,我對他比對我自己還熟悉,怎麼會認不出來呢。除了那張臉,你們沒有一個地方是像的。」
「所以,你對我的好,對我的縱容,對我的無底線,都只是在透過我看他而已嗎?」周晟神色暗淡,很受傷地追問我。
我微眯了眯眼,笑而不答,反而勾起他的下巴,用他從前對我的,高高在上的那般態度反問他:
「周晟,我們倆,誰又是誰的金絲雀。」
10
出院之後,我搬離了周晟的家。
他向我保證不再見顧漫漫,不再對我不好,不再讓我半夜三更去找他回家。
我還是毅然跟他分了手。
因為這些跟我,又有什麼關係呢。
我們兩個互不相欠了。
還過不久,就是我的生日了。
周晟為了討好我,竟然送來了生日蛋糕。
他抱著一束花,站在樓下等。
期盼我能回心轉意。
我把他轟走之後,一個人坐在樓梯發獃。
因為這天,不僅是我的生日,還是程嶼的祭日。
我們是在取蛋糕的路上出的車禍,車子撞上的前一刻,他猛打方向盤。
刺耳的摩擦聲讓我現在想起來都會做噩夢。
他走了之後,我從不過生日了。
到最後一刻他都在保護我,讓我怎麼走出回憶。
又讓我怎麼釋懷呢。
他剛剛離開的時候,我的精神狀態一度瀕臨崩潰。
那時候每天都要吃大捧大捧的藥。
哭到視線總是模糊得看不清東西,脫髮失眠,變得暴怒無常。
家裡人都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著。
後來ťúⁿ在去買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像他的人。
是周晟。
他看到我的瞬間停住了腳步,我也盯著他愣在了原地。
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們的相遇就是個錯誤。
「圓圓,跟我去見見他嗎?」熟悉的女聲在頭頂響起。
我抬頭看。
是程嶼的姐姐,程安。
而她手上還提了一塊小小的紅絲絨蛋糕。
「姐姐。」我哽咽地叫她。
她蹲下來和我對視,聲音輕軟:「我聽說你和周晟分手了,你終於肯走出來了嗎?」
「不要把自己鎖住,我想程嶼也不想你這樣。」
「可是姐姐,我原本……是要嫁給他的呀。」
我慟哭,忍不住地鼻酸。
程安被我帶得也有些眼紅。她把我摟進懷裡,像是在安撫小貓一樣溫柔。
「鄭圓圓,圓圓滿滿的圓,這是程嶼第一次給我介紹你的時候說的話。」
「我們都幸福你圓滿,所以,姐姐請你一定要走出來好不好。」
「別逃避。」她把我從懷裡拉起來。
「可是,姐姐,我好痛啊,你說,為什麼死的人就不是我呢。」
我把頭埋在手臂,不想被程安看見我蓄滿淚的眼。
「他用命護下來的姑娘,你要是這麼想。他應該會生氣的吧。」
「面對的第一步,很簡單,圓圓,生日快樂。」
她把蛋糕遞過來,我心如刀割,可還是顫顫巍巍伸手接了下來。
我們一起去了程嶼的墓地,這地方,我從來沒有來過。
他們說得其實都對,是我一直在逃避現實罷了。
可我怎麼接受,記憶里鮮活的少年變成了現在的一張黑白照片呢。
我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發抖,伸手碰了碰碑壁,真冷啊。
程嶼你也感覺到了嗎。
我體寒,他以前總會用搓熱的手來捂我的手。
我永遠無法忘記你在陽光下沖我招手的模樣。
坦蕩的少年,你在我心裡永遠占上風。
時間會沖淡記憶里你的模樣,但沒辦法抹去我們的相愛的痕跡。
你死在我們最相愛的那一年,而我沉睡在回憶里。
又見面了,我無可替代的白月光。
小貓:
嗨嘍呀,我叫小滿,圓圓養的小貓咪。
圓圓最近真奇怪,老是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。
她經常摸著我的毛髮呆。
然後說:「要一個人去過曾經兩個人約定的生活。」
她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。以前剛剛領養我的時候,總是唉聲嘆氣的。
自從養了我之後可正常多了。
和普通人一樣愛哭,愛鬧,愛笑。
只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,會有些孤獨。
沒事,這不是還有我陪她嘛。
喵嗚~不說了,圓圓今天要和我去下一個地方旅行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