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範畢業的時候,我知道按照當時的分配政策,多數都是去鄉鎮小學。
我已經做好了準備,要是能分配到我們的鄉鎮就更好了,放了學的時候我可以經常回家。
幸運的是,那年小鎮新建了一所學校,我們那年的師範畢業生基本上進了小鎮,我成了鎮上的一名老師。
我記得當年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,聽主管說我們的薪水從7月1號開始算起,但是一直到了10月中旬我才拿到了薪水。
當時一下子發了兩個月的薪水,我記得非常清楚,一共2000塊錢,也就是說我一個月的薪水是1000塊錢,聽說頭一年畢業的薪水當時才800多,從我們上班那一年漲了薪水。
這2000塊在我的眼裡簡直是一筆巨款,當時我們是去會計那裡領的現金,拿到這些錢的時候,我抱在胸前激動得有些哽咽。
當天下午放了學以後,我去找到了張文香,我一直記得她那年給我交上了100塊學費的事。
時隔好幾年了,我肯定不能給她100塊錢,拿出了800塊錢給她,但是她說什麼也不要。
她說:「我爸當時說讓你考上學校再還帳,只不過是減輕你的心理負擔,別覺得欠了我們家多大人情,不就是100塊嗎?」
「誰還沒有困難的時候呀?誰還用不著誰?我和你是多年的同學,過去的事就過去了,你別再提了。」
雖然張文香不要錢,但是我覺得一直欠著他們家的情分,過了些日子,我回村的時候,我專門買上了禮物,去了張文香家表示感謝。
過了兩年,我們這裡的工廠紛紛倒閉,張文香本來就是臨時工,她首當其衝被辭退了。
離職以後,她只得回村乾了幾年活,後來找了一個鄰村的小伙子,嫁過去了。
我丈夫和我是同事,他也是來自鄉下農村的,我們兩個人結婚的時候一窮二白,住在學校分給我們的一間宿舍里。
每次我們回娘家的時候,只要時間不緊,我都會騎自行車找張文香。
她結婚比我早,先後生了三個孩子,他們家裡種了一畝地的蔬菜大棚。
我去他們家的時候,有時候他們家鎖著門,我就騎著自行車去菜園上找。